[恺楚]while the night still hides the withering dawn
☆没有龙
☆诺诺与苏茜跟恺楚两人没有任何关系
☆可伴随Nightwish的《Last of the wilds》食用
☆短篇,一发完结,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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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桅白色帆船悠悠然漂在大洋洲海域上,晚霞绚丽灿烂,咸湿的海风半扬着船帆,带着凉意吹走了最后一丝燥热。
楚子航从底下的船舱拾级而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在某一瞬间,他的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动作依旧看不出有丝毫等我停滞。
时间是毕业后的三年,执行部王牌专员在某意大利黑手党头头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正视了一下毫无尊严的年假,驾着帆船与他横跨大洋洲。
这艘三桅船不打,原本是贵少爷十五岁生日礼物,后经他自己改造了一下,便有了现在这艘小白船。
楚子航在栏杆边站定,扫视了一圈,没看见恺撒。
他微垂着眼帘,瞬息间船身轻微又不自然地晃了晃,一个绿色的网笼不知什么时候穿越时空凭空出现在船上,湿漉漉的,里面还装了不少东西。
然后有什么东西扯了扯他的裤脚。
楚子航。“……”
海王恺撒•加图索把海水冲干净后换了件干净衣服,楚子航正在厨房处理他下海捞的东西。
卡塞尔昔日的狮心会会长,当今的执行部王牌专员,现在作为恺撒的男朋友,正冷着脸用菜刀比划着该从哪里下手宰这条柠檬鱼。
“要帮忙吗?”恺撒凑到楚子航身后,双手环过他的腰,对方身上有股好闻的肥皂味,但他不知自己身上淡淡的、大海给他留下的咸涩味,侵略了对方的每一根神经。
楚子航艰难地把思维从昨晚的画面里拉回来,说:“不用。”
恺撒的轻吻落在他耳后,问:“虾呢?”
“蒸锅里。”
恺撒就这这个姿势,伸长手去把火调小了,又重新像个帅气的八爪鱼一样缠了上去,下巴抵在他肩窝里,看男朋友片鱼。
楚子航是出了名的杀胚,在战场上横冲直撞惯了,精致的刀工也意外的不错。
握着刀柄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除了刀下亡魂外没人再比恺撒了解这双手的力量与美好。
一条柠檬鱼很快就片好,楚子航洗净了手,收了刀具,恺撒就像一个大型的人型玩偶挂在他身上,不走。
“让让。”楚子航说。
恺撒便放开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楚子航刚好转身,还没来得及走,结果就被猛上前的恺撒重新圈在了双臂间。他的后腰抵在灶台边上,恺撒的手撑在腰身两侧,去吻他的颈侧。
楚子航任由他亲了一阵,才嫌弃地用脚踢踢他,道:“够了,还吃不吃饭。”
恺撒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不吃了,吃……”
航行了二十几日,船上每一个地方他们几乎都鬼混过了,外头天渐黑,星星全都祭出了光辉。
恺撒一条腿卡在楚子航双腿之间,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与他接吻。另一手从衬衣下摆伸进去,不紧不慢地煽风点火。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卧房。
◇◇◇◇◇◇
有什么东西糊了。
楚子航拥在恺撒怀里,迷迷糊糊地想。
舱房里还弥漫着难以言说的气味,衣服裤子凌乱地扔在地上,被褥像是受了委屈的人苦着脸,皱巴巴的。
“去厨房看看。”
“已经关了火了。”
“……”
“虾糊了。”
准确来讲,那盘蒸煮的虾糊的不能再糊,连锅都黑成一团,煤炭一样,洗不白了。
楚子航的声音有点哑,恺撒下床倒水给他喝,之后两人一个去浴室,一个去收拾自己自作孽造成的案发现场。
收拾完之后,恺撒给柠檬鱼调了酱汁,装在调料盘里,又翻出和小烤架,跟着放在水池里吐完沙的贝类一同拿到了甲板的餐桌上。
楚子航正在开灯,这帆船所有的正常光源必须手动开关。
他挑了件纯黑的衬衫,同色的修身长裤以及白网球鞋,颈间有些暧昧的红色印记,眉目依旧摄魂勾魄。
恺撒看着他开了甲板的灯,自己又跑到调度室把音乐开了。
Nightwish的盘。
“吃饭。”恺撒拉着楚子航走过去,烤炉上的牡蛎差不多快熟了,汁水碰撞到被烤干的壳,发出诱人的“滋滋”声。
船身随着海波起伏摇摆,海鸥翔集,炭烟消失在风里
恺撒的手艺很不错,米其林三星厨子养出来的大少爷多多少少也学着了点,野生牡蛎肉用刀撬下来就这样放在壳里烤,分别撒上剁椒和蒜蓉;柠檬鱼肉质酸甜,口感如细小的鱼子酱,脆且鲜。
恺撒看了一眼面色严肃动作缓慢但不停往嘴里塞东西的楚子航,心想这种小日子过着就是舒坦。
自从他们毕业之后,一个前往东方古国,另一个回欧洲大陆,各居东西,宿敌关系也就渐渐淡了。
由于工作的特殊性,两人一年也就见上那么几面。
但这千山万水的距离并不能隔断他们的感情。
情愫由心底扎根发芽,经过时间的磨洗与浇灌,愈发根深蒂固茂盛顽强且刻骨铭心不可割舍,就像他们校徽上那棵不朽的世界树。
船上没有佣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恺撒洗碗,楚子航去晾衣服,做完事情后他们又在船上打了一架,桌子椅子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楚子航抵着桅杆微喘气,他没恺撒手劲大,用冷兵械时还好,肉搏起来他完全吃亏。
恺撒站在他身前五六步的地方,饶有兴趣地看着对方因为打斗而扯开的两枚纽扣下的肌肤,此时的意大利贵公子活脱脱是个老流氓。
这一架从甲板开始,又从甲板结束,恺撒翻身的时候没控制好力度,眼看着就要从甲板边上掉下去,楚子航伸手拽他,结果这老流氓就着他的拉力再在栏杆上一蹬,天旋地转混乱了一瞬,楚子航就被他摁在栏杆上,亲了一下,继而没脸没皮地说:“你输了。刚刚定的惩罚是什么?”
楚子航:“……”
◇◇◇◇◇◇
说要惩罚,考虑到这人白天已经被自己弄了两次了,没舍得再折腾他,只是抱在怀里不肯撒手。
楚子航作为一个“睡觉即入殓”的姿势保持者,在无数次被恺撒打破之后,终于再沉默里变了态。
“不好好睡觉就滚到甲板上去吹风。”
他翻了个身,结果就感觉身旁一空。
恺撒出去了。
楚子航支起上半身,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半晌后,有什么细碎而杂乱的事物砸在帆船表面,噼里啪啦嘈嘈切切。伴随而来的是突然而剧烈的摇晃和呼啸的风声。
一时间卧房里的东西滚落了满地,楚子航差点从床上掉下来,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朝门摸索而去。
惊雷在耳边炸开。
小白帆船浸没在夜色里,波荡在浪尖上,闪电如曲折的长蛇,一道未灭,一道又起,甲板、调度室、厨房皆是一片凌乱。
这种暴风雨很是常见。往往突如其来,又骤然离去,而船只也是,覆没往往只需一瞬间。
当恺撒听见由远及近的闷雷后,他甚至来不及解释就冲出去降帆抛锚。
楚子航刚从底舱出来就被浇了个透心凉,甲板上满地狼藉,几盏灯已经灭了,不知道是短路还是根本就坏了,总之整个船面就只剩瞭望台上一个大灯。黑色浪涛泛着白色细沫,千军万马之势从天边袭来,恶狠狠从各方向拍在船身上,几乎要将三桅帆船压沉,然而片刻之后,又重新破浪而出。
“恺撒!”楚子航大喊,黑暗之中他不能确定对方的方位,紧挨着固定的东西朝调度室走,那里可以开紧急电源。
没有人回应。
楚子航心里一空,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片刻之后橙光色的应急灯亮起,明明暗暗。楚子航刚刚被什么砸到了额头,一摸就是满手腥湿而温热的浓稠液体
他找到了根绳子,一头系在降了一半的帆的桅杆上,至于这面帆为什么只降了一半……他简直不敢再想下去。绳子的另一头捆在腰间,楚子航试着做了个简陋的可伸缩装置,检查无误后他开始降帆。
机械滑轮连接的钢绳没断,只是卡住了,楚子航一脚把盖子踢开,三年前学的知识还没忘,他抹去脸上的雨水,开始清理齿轮里面的碎渣。
这之后他用力摇动手柄,湿透了的帆终于降了下来,只剩三根光秃秃的杆。
楚子航背抵着杆大口喘气,震耳的雷声已有了远去的趋势,雨和浪涛明显小了些,只是迟迟不见另一个人的踪影。
黑衬衣和长裤如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又湿又重,风一吹便是透彻全身的寒意,楚子航定了定神,转眼间他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太对劲的东西……一条一半没入海中另一端正飞速梭入海里的绳子。
楚子航来不及多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手拿着救生衣,栽入波涛汹涌的黑色深渊里了。
◇◇◇◇◇◇
冷。
然后是死一样的沉寂。
方才贯彻云霄的雷声此时仿佛遥远的像在另一个世界。
恺撒吐出最后一口气,苦涩的海水疯狂涌进他的鼻腔和肺部,他刚刚被巨浪卷入海里的时候不知道在什么东西上狠狠撞了一下,瞬间地、短暂地失去了意识。
现在他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身周是无尽的幽黑,恺撒觉得自己只剩下庆幸这是艘非动力帆船以至于没有螺旋桨把他绞成一堆碎肉。
这样溺死在水里似乎除了面容会发青发紫之外他英俊的脸应该还是完整的。
“母亲……”
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
湛蓝的天空映进澄澈的海水,野樱花从脚下蔓延到山底,万绿丛中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淡黄色,温暖而轻柔的南风穿梭于山峦间,抚过少年的发梢,扬起他身旁女人的白色长裙。
“我的恺撒,”女人说,同样金色的长发与碧蓝如洗的眼眸彰显着她母亲的身份,她遥指海与天际“你有听见辽阔大海的奏乐吗?”
少年点点头。
画面转换。
高贵的贵公子坐在教堂最前排,面无表情地听着牧师吟诵。巨大的梨花木棺材里躺着面容精致的女人,胸口别着一朵似血盛开的玫瑰。
宾客的脸糊的不成样子,但猜也能猜出来,那几颗浑浊的老泪里,有多少喜悦。
可笑。
卑贱姓氏的人能生下尊贵的强者,报答他人的最好方式是许对方一场盛世葬礼。
那场大火熏黑了教堂内外,所有宾客慌乱而逃,狼狈不堪。家族的继承人放下手中的火把,冷眼看着这群方才窃窃私语的人为了保命不择手段。
How do I love thee?Let me count the ways.
我是怎样爱你?让我逐一细数。
I love thee to the depth and breath and height.
我爱你,如此深刻,宽远,高远。
My soul can reach,when feeling out of sight.
一如尽我灵魂所能探极的边界。
For the ends of Being and ideal Grace.
探极人生的奥妙,和神灵的恩典。
I love thee to level of everyday’s.
日复一日,我无法停止爱你。
“恺撒,骑上它才能成为真正的勇士,去征服你的世界!”
“恺撒,妈妈希望你带着心爱的人,去看一次蔷薇花。”
“恺撒,这是自然送给你的礼物。”
“恺撒,用心去听——”
“恺撒!恺撒!”
女人的音容突然那么遥远,熟悉的呼喊声如一只无形的手剥开了梦境与现实,将他从深渊里抓了上来,忽降忽沉让他无法呼吸。
恺撒猛然睁眼。
梦境骤然破灭,分崩离析成无数碎片,在光和影的交织中消散。
真实的世界渐渐清晰起来,从不再呼啸的海风开始,经过即将西坠的明月,最后落在东方男人的面孔上。
“感觉怎么样?”楚子航问。
“还好。”恺撒试着活动关节,右手上有被绳子缠后留下的青紫印记,他心中一动,道:“楚子航,你是不是趁我昏迷不醒的时候玩款帮小游戏了?”
楚子航:“……”
事实上恺撒在落入水中前被一根绳子缠住在外面吊了好一会,他那会儿是无意识的,要不然楚子航捞都捞不到他。
楚子航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心中担忧正在快速褪去,他跃入海中找了半天才发现下方有光源在闪动——那是装备部新研发成果,压力报警器,装在三防手机上。
恺撒那时悬在水中,一头灿烂的金发在深渊前都黯淡了,楚子航沉下一口气把他抱住,然后冲出海面。
那时的波涛还是漆黑而汹涌的,楚子航依着之前系在腰间的一根麻绳回到船上,然后把恺撒拉了上来。
甲板上,他听不见恺撒的心跳和呼吸,楚子航整个人处于低气压沉默状态,机械、麻木又重复地交替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跳复苏,小下去的雨点落在身上,有轻微的灼烧感。
暴风雨,夜,高架桥,迈巴赫。
暴风雨,夜,大洋洲,三桅船。
几乎重叠的字眼压得他喘不过气,十七岁是深深的无力感卷席全身,从指尖到心脏,一路冰凉。
直到甲板上的人底底咳嗽了一声。
橙黄的应急灯还亮着,天却已经放晴,风平浪静,好像只是开了个玩笑。
恺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不可一世的贵公子,在辽阔的、无尽的大海前赌桌上最低的筹码就是他这条被万人尊敬的命。
“需不需要救援?”楚子航继续问“你最好做个全身检查。”
恺撒仿佛听见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全身检查?楚大夫,我的身体不是你最清楚吗?有没有问题……哎呦。”
楚子航站起来,虚踢了他一脚。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恺撒坐起来,拉住他的手往脸上蹭,像是某种大型金色毛茸茸犬类。
楚子航没说话,恺撒得寸进尺把他拉下来,坐在自己身边。
然后他们躺在了甲板上。
“楚子航,回去之后要不要去看蔷薇花?”
“……这次航行回去之后假期刚好结束。”
恺撒叹了一口气,哭笑不得:“果然跟你这种杀胚说话完全没有乐趣啊。”
“不过我可能会到意大利出差几周。”许久之后楚子航补了一句。
◇◇◇◇◇◇
“天亮了。”恺撒拍拍楚子航的肩,躺了太久他差点睡着了。
说是天亮,其实那阵月亮还没有完全西落,星星随意地亮着几颗。日光从前方照射过来,天边是迷离的玫红和焦糖的黄棕;脚下是波光粼粼的辽阔海面,回望是无尽的万顷碧波。
咸湿的海风抚过他们脸庞,浪花轻轻拍打白色帆船,水声缠绵眷绕。
恺撒转头看楚子航的眼睛,是一片柔软的栗色,倒映着他一生的爱人。
Sweet little words made for silence not so
寂静中甜蜜无语
Young heart for love not heartache
年轻的心因爱无悲
Dark hair for catching the wind
乌黑的秀发在风中飞舞
Not to veil the sight of a cold world
炽热的爱掩盖不了世间悲凉
Kiss, while your lips are still red
亲吻吧,趁你红唇依旧
While he`s still silent rest
当他还在静默痴等时
While bosom is still untouched, unveiled
浪漫无邪,情窦初开
Hold another hand while the hand`s still without a tool
握住那未染世俗的手
Drown into eyes while they`re still blind
坠入你的眼眸,无视世间纷扰
Love while the night still hides the withering dawn
与你缠绵在夜色浸没的瑟缩天光
歌声混在风里,传入他们耳中,然后逍遥远去。
他们在晨曦中紧紧相拥。
——THE END——
后话:
这玩意儿是写了好久的了,灵感来源于
Nightwlsh的While your lips are still red 今天发主要是因为龙族动画pv出了啊!!!坑王南大还说他正在写5—7(虽然完全不信呢)有生之年终于能看见会动(?)的楚少了!!!
最后的最后,恺楚一定一定he啊(记得江南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给某位太太的to签说恺楚永不be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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